“这是肯定的,我既然拉她上了一条船,就会负责任到底。”
周阳说着,顺口忠言逆耳道:“不像你,你曾经给过她那么大的希望,现在却越来越让她失望。梅姐现在也算是对你失望透了顶,这才会出来和我一起单干。我说张哥啊,麻将这东西,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嗜赌倾家荡产,你回头要三思再三思呐!”
“唉唉,我这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张平唏嘘感慨道。
“什么叫身不由己?”周阳现在对张平可谓是知根知底:“你这完全就是在给自己找藉口,迷途知返,永远都不嫌晚!”
“晚了,早就已经晚了。”
张平颓然无力地坐在他的办公椅上,苦笑道:“你们看我外表这么光鲜,曰子过得这么潇洒,但却肯定不知道,我已经快要一贫如洗了。”
这件事,周阳昨天在对他‘扫一扫’之后,就已经清清楚楚的早知道。
不过听闻对方现在想要倾心交流的样子,周阳也是复又坐下来,不无好奇地问:“你不是在‘莲花春天里’有一栋花园洋房么?”
“那是和人合租的一个单间。”
“那你还有一辆八成新的凯美瑞啊?”
“早就当赌债抵给别人了,对方给我份面子,我有事的时候可以借来开开,充当一下门面。”
“不是还有物流园那边800多平米的大仓库么?”
“是啊,那是我这几年最成功的一次投资——当时买的时候只用了60多万,现在每月净收租金都是1、2万,市值至少在150万以上!”张平说到这里,脸上恢复了难有的自信光彩。
“恩?”
周阳却是一愣,根据‘陌生人’名单里,张平‘2014年3月13曰0点系统自动刷新’的个人资料,他的‘个人身家’不是已经只剩4千块不到了么?
“但是,唉唉,我当时实在是太急于求成了。”张平的眼神果然又黯淡了下来:“投资物流园这边的仓库成功后,我想一口气吃下个胖子,就从亲戚朋友那里借了一百来万。再加上银行那里的贷款,我和朋友在区县投资了一片山林,准备散养土鸡,在主城这边大搞农家无公害的精品高端路线。”
“这不是挺好的吗?”
周阳忽然觉得,张平虽然现在已经接近破产的边缘,但是其人其事其思想,倒也有不少可取的闪光之处。
“好什么好?我们当时只是人为的想法,却根本没有考虑过鸡的感受!”
“鸡有什么感受?”
周阳笑了:“别告诉我,你们投资这么多钱,会疏忽大意到没请两个专业懂鸡的技术人员。”
“就是没请啊,我们当时想不就散养走地鸡嘛,是个人都会!”张平不堪回首道:“结果农家个人散养,和山林批量散养完全就不是一个概念,最主要的是我们忽略了高山气候的问题!”
“哦?”
“我们当初投资圈地、孵化小鸡,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是在秋天。结果等土鸡们生长到半大个儿的时候,却是忽然一场隆冬大雪,鸡冻的冻死,饿的饿瘦,瘟的瘟疫,几天之间就亏了我们几十万,直接把我的雄心勃勃全给亏没了……”
这倒的确有些打击人。
可谓是当头棒喝。
周阳不无同情地道:“这也算是经验教训了。不过我觉得你们的思路没问题,完全可以洗新革面,学好技术,选好地址,重头再来啊?”
“来不起了,很多时候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不会再来。”张平苦涩地道:“生意这东西,本身就像是一根根链条盘根错节的交结在一起。只要是你稍稍不注意,一不小心弄断了其中一根,很可能就会全盘皆输。到最后盘点下来,摊在我人头上的就亏了一百二十多万!那段时间亲戚要债、银行催款,我把房子卖了,仓库也抵押了,这才勉强熬过去。”
“熬过去了就好。”周阳不知道张平还有这样的辛酸史,出声安慰道。
张平却是越说越激动:“但元气大伤啊!我从十五岁出来打小工,摸爬滚打十多年,终于算是存下了百万身家。但这一亏,亏来只剩下一点零头,完全可以说是辛辛苦苦十余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理解,理解。”
“打那以后,我实在是没有了斗志,这才选择在牌桌上逃避现实、娱乐自己。哪想技不如人,运气又差,这两年光是麻将又陆陆续续输出去了四五十万。”
“你看看,这多可惜呐!”周阳如一个正襟危坐,倾听信徒烦恼的好禅师。
“那可不是?”
张平痛苦地抓着头发:“谁知道我会在这上面输那么多?早知道我还有四五十万拿来输,我当时就应该再拼一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坐吃山空!”
“你也别悲观丧气,说不定还有机会。”周阳点拨道。
“没有了,没有了,我现在已经成了一个驻虫,变成一个废人!”
张平说着实在忍不住,一个大老爷们,竟然当着周阳的面痛哭出声:“我是一步错,步步错,越走越错。悔呀,我悔呀,悔得我肠子都青了……”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哭完了,站起来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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