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二十年。
荆轲受燕太子丹派遣,携燕督亢地图和樊於期首级,前往咸阳于宫廷中刺杀秦王嬴政,秦廷早已识破目的,荆轲图穷匕见,屡次不中,事败被杀。
同时。
秦王第十子嬴斯年,在荆轲刺秦时离奇失踪,秦王嬴政闻讯大怒,随即清洗宫廷,诛杀相关联宦官、禁军数千人,全城范围内大索。
然搜寻无果。
嬴政怒而发兵攻打燕国。
而第十子消失一事,却是被从史书中划去,不为世人所知。
史书只记荆轲刺秦
转瞬。
已过了十年。
秦王政三十一年。
腊月。
已入寒冬,市井的喧嚣,在申时之后,渐渐恢复平静。
一间幽静的室居内。
大秦新任内史腾正翻看着内史郡相关的律令、图书,在看到内史郡不同于以往南郡的政策时,还会拿出毫笔做下笔记。
态度十分端正。
腾本是韩地南阳的假守。
秦王政十七年,他审时度势,投降了秦国,而后亲率秦军攻韩,大败韩军,擒获了韩王韩安,以此获得了秦王信任。
秦王政二十年,腾成为南郡太守。
秦王政三十一年。
原内史蒙恬调任他职,腾被任命为新任内史
距今上任不过半旬。
作为降将,腾很清楚,想施展自己的政治抱负,就要表现出足够的能力与忠诚,所以入秦以来,他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
为了尽早熟悉内史郡,更是彻夜通读各种资料。
在看完辖区内的郡县户口后,内史腾深吸口气,沉沉的吐出一口浊气,将竹简摆放在案几上,起身准备去入睡。
天色已晚。
“家长,家长,家长”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又惊慌的喊叫声,同时传来的还有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
内史腾眉头一皱。
他家中的隶臣跟随他几十年了,知道他不喜大肆喧哗,也不喜有人慌里慌张,所以隶臣基本不会失分寸。
除非真出了什么大事
但现在大秦一统宇内,始皇威望盖压天地,咸阳又是大秦国都,朝廷上下稳定,根本就不存在这种大事。
内史腾脸色一沉,厉声喝道:“何事让你们这么慌张”
说完,他披上外衫,走到了门口。
打开门。
瞬间。
一股寒气涌入。
这时一名上气不接下气的隶臣,大口喘着粗气,双手作揖,气喘吁吁的道:“家长,大事不好了,刚才内史有官员来报,说始皇始皇”
“在兰池遇袭了”
“什么”内史腾脸色骤变,顾不得将外衫穿好,快步的朝府外走去。
边走边急声道:
“你立即持我印章,去通知咸阳的卫尉,让他们即刻封锁全城,始皇遇袭的消息绝不能走漏任何风声,同时派人去通知宗正赢腾,让其下令让宫中的中尉出兵前去护驾”
“快去”
“”
吩咐完,内史腾也顾不上将外衫穿好,快步的朝兰池跑去。
他不敢有一刻耽误。
内史腾并不清楚为何始皇今夜会出现在兰池,但他心里十分清楚,始皇在这种关键时候是绝对不能出事的。
现今天下皆悬于始皇一人之身。
若是始皇出事,好不容易才一统的天下,恐怕又要乱了,秦国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六国余孽,恐怕也要出来兴风作浪了,一直怀有异心的诸子百家,恐也会伺机而动。
到那时。
群敌环伺。
这不是大秦新君能制服住的。
就在内史腾忧心忡忡的朝兰池赶去时,兰池旁的金铁交鸣之声却渐渐落下,寒冬之下,一抹抹殷红在雪中格外显眼。
一旁。
一名中年男子长身而立。
他身着黑色素服,右手执剑,剑并没有出鞘,只是目光凝重的望着前方,神色无比严肃,眸间还带着一股怒意。
在中年男子四周有两名持剑侍从拱卫着。
另外两名已倒在了血泊之中。
咔咔咔
前方数步远,传来阵阵裂骨声。
同时传出的还有一道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在中年男子的视线中,一名青年正熟练的将眼前这些刺客的手腕给弄脱臼,在将最后一名刺客制服后,青年环视一眼四周,捡起前面扔在雪地上的包裹,飞快的离开了此地,好似根本不想掺和进眼前的是非,更不想获得任何奖赏。
在大秦,有贼杀伤人,旁人援并捕俘贼人者,有重赏
但眼前这青年完全没有想领赏的想法。
青年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