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可真快呀,转眼间两个多月就过去了在这两个多月里,傅斯年先后收到了九封凶手的来信
对方以不同的形式将这些信送到他的手上,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他看到这些信,并且从信的内容里受到一些触动
说实话,在这两个多月里,他生活的全部重心都放在了那些信上面
要么就处于信中内容的强大震撼之中,要么就处于等待信件到来之前的焦灼之中,要么就处于受害者家属所体现出来的人生百态的感受之中,要么就处于思想的挣扎和洗礼之中
信到来的方式早已经不重要了,信里面所透露出来的凶手可能的行踪也成为了其次就连这件已经被定性为悬案的侦破,都脱离开了他的视野,变成了可有可无之物了
他现在一门心思想要得到的,就只是信里面的内容,就只是信里面那些吸引着他的有关于人性的内容
他突然间想到了一个词,觉得用来形容米风歌默比较贴切于他此刻内心的真实想法,那便是“人性杀手”
虽然被冠上了杀手的标签,但是在他看来,这是对对方的一种发自内心的尊称,简直可以达到同人性演说家江海柏一样的高度了,甚至可能还要更高一些
只是因为仍旧放不下自己的侦探身份和对方的凶手身份,他才忍不住为对方贴上了杀手的标签
但是,在他那并不怎么明确的大脑里,似乎对于杀手一词并不认为是贬义
也许有那么一天,在接受了足够多的米风歌默的思想之后,他会忍不住兴起为杀手正名的冲动也说不定呢
这样想着,对于即将到来的信件本就满怀期待的他,此刻竟然有些按耐不住了
忘了那是一种怎样的气候了,只知道他正在侦探社里面回味着以往信件的时候,一位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那位中年男子进来之前很有礼貌,先是轻轻地敲了几声门,然后再发出声音来询问里面是否有人在
在这样礼貌的氛围下,傅斯年的身子却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自然,这大概是由于多年来对这种礼貌氛围的不适应吧但不管怎样,他还是打开了门,将对方给请了进来
眼前这人他有点印象,在与陶天宇的父亲打交道的时候见过几次,好像是陶父的秘书
陶天宇的父亲是本市的首富,也是全国仅有的几位亿万富翁中的一员
陶天宇的生活可算无金钱上的忧愁了,却不知为何竟然遭到了米风歌默的残害这到底是他的悲哀呢,还是他的解脱
他这样想的时候,那位中年男子已经在他的招呼下坐在了他的对面
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封很整齐的信,中年男子很有礼貌地站了起来,并双手握住信封的一边递到了他的跟前,客客气气地说道:“这是我们陶董事长吩咐我交给您的一样东西,还特意嘱咐我一定要亲手交到您的手上,麻烦您接受一下”
说着,露出一脸灿烂无比的笑,一排整齐的牙齿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将他主人的那份精气神表露得淋漓尽致
傅斯年忍受着身体内的不自在,小心翼翼地接过了对方递来的信在身为侦探的本能的驱使下,他暗中打探起了对方
发现对方这样的一位秘书,其形象的亮丽已足够亮瞎他的狗眼了,真不知那位陶董事长是为了体谅我的痛苦而隐身不见呢,还是另有什么其他的隐情
“总之,这些都与自己这样的无关人员无关吧”
如此胡思乱想了一阵,在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客气礼貌之下,他也迫于无奈摆出了谦卑的姿态,将对方回礼般地送出了大门
站在大门口看着对方走到那辆法拉利跟前,并笑着向他挥手说再见时的场景,他的内心深处竟忍不住涌现出了一丝苦涩和一丝无奈这些情绪出现得不知不觉和莫名其妙,让他感到十分的纳闷和不解
在对方的车扬长而去的灰尘里,带着不解和纳闷的情绪,他走回了侦探社,脑子里却在不断摸索着那些不知不觉和莫名其妙的情绪出现的来源于是,大脑里的某块区域开始抽剥出了一些细节而那些细节,则是发生在他走出大门,与中年男子挥手道别的场景之后的无意观察中的
一屁股坐上了椅子上,之后,他也不介意刚沏给那位中年男子还没有饮用的茶,直接就喝了起来,样子显得有些粗鲁,像是在对那位秘书的商人姿态进行着无声抗议
对方这样的还算好的,身为亿万富翁的陶父就更得有着这样的姿态了只是在观察着中年男子走到象征着身份和地位的法拉利跟前的过程中,他无意间注意到了那位成功男人抽着雪茄,在烟雾缭绕的氛围里的无声叹息和挫败的神情
他注意到了那位秘书与陶父的低声交谈,也注意到了陶父无意间望向他时那惊慌失措的神情和逃避的姿态为此,他不由地发出了一声感叹:“嗨,他毕竟是有关人员呐,而且而且还是一位父亲”
如此一声感叹过后,他的思绪又回到了商人的姿态问题上了
这种姿态实际上他并不是很反感,只是不大喜欢而已
他明白这是环境在商人们身上留下的必然印记,其本身并没有什么好与不好的因为本来嘛,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免不了要去追名逐利,那么一个成功的商人身上就免不了有着浓厚的铜臭味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