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准备了东西要送我?”沈凌径自推了门进来,脸上倦色虽是仍未消减,精神却比昨日好了很多。
阿桃识趣地退下身去,我把包袱提到一边,点了点头,将别在腰间的香囊递了出去。
沈凌盯着香囊打量了一阵,悠悠说道:“这是绣的杜若?”
我点点头,却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把头埋着,去看那茶盏上的瓷画。
“这杜若绣得有些不成比例。”沈凌将那小小的香囊几番翻转看了许久,终于开口点评:“叶子太宽了些,看着不那么协调。”
我站起身来,伸手示意他将香囊交还于我,他却盈盈一笑:“不协调有不协调的美感,我就是这么的口味独特。”
我:“……”
对于接下来的行程我很是迷茫,不知道该将马车驾往何处。沈凌见我牵了马车过来,拍了拍驾车白马的头:“昨儿个神思恍惚,脑袋没怎么想事情。长安,你不是说过你不会骑马吗?”
我自豪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更何况我们别了月余?”
又被他探询的眼光看得不自在,我挥了挥手:“好吧,我从前不骑马,只是因为骑术不精。”
墟空之境中隐有晃动,我敛了眉间笑意看向沈凌:“林月见醒了。”
“林月见?”
我点点头:“她现在是一只形魅,有了自己的形体。前些日子因为得罪了一位仙人,便被抓了去。”
“那现在呢?”
“现在,”我拉着他的手又绕回屋中,小心翼翼打开墟空之境,缩小版的林月见正在里面漫无目的地游荡。
墟空之境是得道之人心中的一方虚拟空间,无限大,却也无限小。我早已将墟空之境给密封了。是以,我和沈凌能看见境中的种种状况,境中人物却无法感知镜外的世界。
“长安是决定了要管这件事?”沈凌问道。
我摇了摇头,无精打采回道:“你看我先前管过的两桩事,哪一桩圆满了?”
“世间事从来就没有圆满的,长安不用自责。”
我却略过他的好心宽慰,埋头看那林月见在墟空之境中茫然无措地行走,抬眸问他:“你可知道苏以归在哪儿?”
他思量许久,悠悠一声叹:“据闻二十九年前林月见被判斩首示众,是苏以归敛了她的尸骨。自那以后,便再也没了这诗书大家的消息了。”
“而今他虽垂垂老矣,却仍旧活着。”我将墟空之境收起,重放回体内:“他现在还有一个身份,清凉寺主持,弥远。”
沈凌果然没有料到我会告诉他这样的一个事实,难得地怔了许久,再开口却又释然:“难怪师父在诗文书法上造诣那么高,却又对往事只字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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