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气却换了方向,挡在我前方。我眉头一皱,按照先前的判断,这鬼气浓重归浓重,但他成鬼的年月不算长,应该是没有能耐制住我的。于是毫不客气的拿起剑往鬼气最浓处刺去,鬼气迅速散开,在较远处合为一体。我唤来近处一朵祥云,那鬼气却忙忙压在白云之上。
正不耐烦间,忽听得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那阴森鬼气中传来:“仙子去不得中曲山!”
我的步子停了下来:“你是谁?”
“我……总之仙子,我不会害你。初十绝不是进中曲山的最佳时日。”嘶哑声音颇有些刺耳,然而言语间的恳切又是真真正正做不得假的。我平地里造出一座小屋,抬头示意那森森鬼气进屋子说话。
有片刻的僵持,我握紧了剑作势又要离去,那鬼气似乎无可奈何,化作小小的一团飘进了屋子里面。
我关上房门,森然鬼气化作一个人形,飘飘飘荡荡的,根基也不恨稳定。
而待他回过头来,我看着那一张苍老的脸,久久失神。
“你是……”
“我是李君同。”
我愣了许久也没能从他这个看起来云淡风轻的回答里缓过神来,他在二十几年前死去,细算来,那时候他应该不过三十岁左右,又怎么会衰老得如此厉害?
他却直接忽略掉我眼中的疑问,拿出一张地图来。我看了看地图上纵横分布的山川河流,不禁问道:“这是中曲山?”
他摇了摇头:“这是荒夷,也就是九重天天海二十八岛的前身。”
我若有所思:“既如此,荒夷都被毁了,还保留着它的地图做什么?
他又一次摇了摇头:“是卿尧保存着的,我只是无意见发现了他的秘密。”见我仍是不解,他先将地图塞进我的手中,慢慢说道:“仙子不用惊异于我的容貌,当年我是因为早衰而亡的。所以你现在看到的我,死在三十岁,却有着六十岁老人的模样。”
“当年我本是离开了楚国在大陆的另一端——广清仙山上求取治病的方子,却听说月见被判了死罪。匆匆赶回楚国的路上不小心失了方向,误打误撞进了中曲山。便是在中曲山口,我救下了卿尧。那时卿尧看着就像一个身受重伤的普通男人,我差人将他救下,一路带回柏城。却在入城那一日,听闻月见已在中午被问斩。我匆匆赶去菜市口,却连她的血迹都看不到分毫。周围的人都说,她生前没有半个亲人,尸骨被一个长髯阔脸的男子敛了去。临去前还将她留下的血迹统统擦了个干净。”他脸上笑意勉强:“他们都说敛去她尸骨的定是平日里与她交好的情人,我却在一开始便猜到,那人是苏以归。”
我仍旧不说话,任他将这一段往事说完:“也就在那时,卿尧手上拿出了一个铜炉,你见过那个铜炉,应该知道他是干什么用的。”
我点点头:“聚魂的好工具。”
他苍老的脸庞上有些许悲恸,“卿尧打开那铜炉,里面有一团黑雾,那是月见临去时留在世间的怨气。卿尧告诉我,就凭这些怨气,他可以重新造出一个崭新的林月见来。”
“你信了?”
“我信了。”他又笑:“他也的确是将月见造了出来,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即便她是新生,却仍旧没有忘记她那一位好师傅。”
我尴尬的别过脸,不知为何看着李君同这一张衰老的脸我总觉得诡异:“若你是来讲故事,我并没有长久听下去的心思。我是真的有事要忙,而且,林月见现如今已被卿尧带回中曲山了。即便你将这些话说给我听,我也只能在进了中曲山之后,才有机会将它们转述给林月见听。”
“那如果我说,我有进入中曲山的密道呢?”
“喔?”我定下心神,终于觉得可以坐下来好好听李君同说话:“中曲山上难道还有被梵央神君的结界遗漏的地方?”
“上善若水任方圆。”李君同淡淡答到。
“你是说这些河流?”我摊开地图仔细观摩,六金中曲山的河流大大小小多达三十几条,若结界真的对河流不管用,那么中曲山的魔族早就倾巢而出了。
李君同果然摇了摇头:“仙子猜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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