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小姐心里微微失落,这是逐客令呢,便只好郁郁寡欢地去了。
望着那背影走向远处的小软轿子,逐渐走远,陈凯之深吸一口气,猛地闻到了一股怪味,突然一拍头:“我可怜的饭,糊了。”
读书总是枯燥的事,不过总算是陈凯之现在的正业,他现在的目的,是要中一个州学的生员,也就是这个时代的秀才,做了秀才,就有许多好处了。
所以他总能耐得住寂寞,只是每一次回到这空荡荡的小卧房,陈凯之的心里,总难有一种亲切感。
这里,是不是自己的家呢
既然是家,怎么没有一丁点的亲切感
这样一想,他有时心里也会变得低落起来。
猛地,他想起了什么,对,这里缺了一点东西,他顿时手舞足蹈起来,去寻了一支炭笔,铺开了一张白纸,便站在书桌前,聚精会神的着手起来。
这是素描的技法,不过苦于条件有限,所以不得不将就一些,过不多时,一个女子的轮廓便在白纸上现形,他继续描下去,这轮廓里,开始多了鼻子,眼睛。
“陈公子,陈公子”
又有人来。
不过这声音,陈凯之很熟悉,是歌楼的翠红,这是一个可怜的姑娘,陈凯之的声音很随和:“进来吧。”
翠红这才扭扭捏捏进来,怯生生道:“我来收收衣衫的。”
“噢,在后面,你自己去收,对了,回去的时候,多看看街上有没有人,尽量少让人看见。”陈凯之一面继续唰唰地用炭笔画着,那轮廓里的人像,便愈发的清晰了。
翠红收了衣服,要穿过屋子,好奇地探头过来打量:“呀,陈公子作的画真好,这画的是谁”
陈凯之道:“是一个了不起的女性。”
翠红脸便殷红了,很不好意思地道:“一定是陈公子的心上人。”
“不,是大众情人。”陈凯之画完了人像,开始绘出上半身,嗯,这画像在这里其实显得有些开放。
翠红不肯走,只痴痴地看着,直到陈凯之差不多绘完,她惊讶蹙眉道:“陈公子,穿成这样不会太暴露”
很过份吗
陈凯之起身看了看,并不过分啊,他笑了笑道:“这叫晚礼服。”
翠红吐舌,不敢再待了,忙是抱着亵裤,几乎掩面而去。
陈凯之却专心地看自己的画,这画的正是上一世他这个年纪的人,几乎都会在自己房里贴的玉女,其实还有一个金童的,不过大男人就不画了。
暴露这倒真是冤枉,只是陈凯之手欠,画了个穿吊带礼裙的明星罢了,好吧,最重要的还是回忆。
他兴致勃勃地将画贴在了睡榻对面的墙上,而后后退几步,开始欣赏这张明星挂画,自己的素描功底还算不错,已有几分酷似了,只是怎么会不知觉的嗯眉眼似是有些像那荀小姐呢
他愣愣地看着画,眼角突的有了一些湿润,前一世,自己有个姐姐,最喜欢的便是这个女星,还在家将她的贴画挂得满屋子都是,而今物是人非,也不知姐姐过的怎样了。纵使再如何没心没肺,而今见了这画,触景生情,陈凯之也不禁唏嘘起来。
陈凯之终于找到几分家的感觉了,这幅画,还有画中的玉女,仿佛一下子让这家徒四壁的小屋子,与上一世冥冥之中多了一些联系。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不能再有杂念了,读书吧。
只是偶尔,抬眸看这画,令陈凯之又有了心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