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昶带着苏鲤回到云锦,就住进了他们曾经住过的别院。
苏鲤方一进去,就看到墨五和星辰,还有青云姑姑都站在院子里等她。
星辰迎上来,恭谨地施礼,“星辰不辱使命,已经把皇贵妃安全送进宫中。”
苏鲤颔首,看向青云姑姑,“青云姑姑可有受伤”
青云姑姑摇头,脸色却有些暗淡,“殿下不必担心我,此番是我等没有守住凤离宫,还请殿下责罚。”
“是我大意,不是你们的错。这次凤羽卫死伤不少,我有责任。”
青云姑姑低下头,“为殿下而死,这是她们的荣耀。殿下不必自责”
苏鲤眼眸深沉,“有件事我必须给你们个解释,都进屋说吧”
青云姑姑和星辰颔首,大家都进入了屋子。
苏鲤坐定后,就把平度山此行所发生的事向青云和星辰说了一遍,当然也包括星逸的死。
半晌了,青云姑姑和星辰都没有说话。
星辰抬起头,认真看向苏鲤,“我们蛇母族人是殿下的亲卫,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至于财宝自然由殿下作主便好。若是以区区少量财宝换得密道的永远封闭,也是值得的”
赵昶正沉默地品着茶,忽然听到星辰嘴里说少量财宝,他一下子瞪大眼。抬起头急忙看向星辰,“你方才说什么封住密道的只是蛇母族人留下的少量财宝那也就是说,平度山还有其他宝藏”
星辰不明所以,脱口而出,“那是自然,石婆婆早已将祖先积攒的宝藏分藏到各处,密道口只是极少一部分,即便失去也不可惜。”
赵昶闻言立马瞪向苏鲤。
苏鲤品着茶,淡淡地抬起眼眸,“现在你心时好受点了吗”
赵昶立马咧开嘴笑了,那傲骄的姿态立马又回来了,“即便如此,那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南宫扶苏。”
说完,赵昶放下茶盏就大跨步朝外走。
“赵昶”苏鲤立马叫住他。
赵昶回头,苏鲤脸上带着警告,“你敢去,我就不原谅你”
她已经将那一处的财富赠与了哥哥,助他恢复国力,而且密道也炸了,赵昶还要去抢掠,这算什么事出尔反尔,不是直接打她的脸吗
可赵昶却觉得苏鲤对南宫戬和南宫扶苏未免太过宽容了。他们,可是敌人啊怎么能容忍他们带走宝藏若是南祥国富民强了,说不定又要对中宁用兵。
苏鲤倏地站起来,“阿霑,南宫扶苏已经以帝王之尊发下誓言,他有生之年绝不会马踏中宁。这些年,南祥已经国库空虚,百姓苦不堪言,我赠与宝藏,也是想让他修养生息。若是南祥穷兵黩武,必犯中宁。
你此时可不要犯糊涂星辰说的对,那些许的财宝算什么好歹密道已被毁,南宫扶苏再不会从密道运兵。你若不放心,待他们离去,我陪你再去一趟平度山查看可好”
赵昶慢慢转过身,脸上满是委屈,“你把我想象成什么人了你不会以为我要去找孟惊天撺掇他进山剿匪吧
你允了南宫扶苏的事,我怎会出尔反尔打你的脸我是去看看阿熠,晚上想带你们娘儿俩去逛街,你竟把我往坏处想。”
苏鲤抿着嘴笑了,“那你快去吧阿熠方才被孟伯伯接走,现在应该在明月楼。”
赵昶哼一声,深深看了苏鲤一眼,背着手走了。
苏鲤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散了。
她甚是疲惫地坐在椅子上,两手揉着额头。
青云姑姑此时轻轻道,“殿下是担心承俊亲王殿下会心疼那批财宝,暗中带人去劫掠”
苏鲤苦笑着,“这事他干得出来。”
青云姑姑却笑了,“我瞧着承俊亲王即便心有不甘,也绝不会去暗中劫掠。既然是殿下允下的,他就绝不会做让殿下名誉受损之事。”
苏鲤或许是太在乎哥哥,所以误会赵昶了。瞧他临走前那一眼,竟然满是委屈和伤心,好象她极不相信他不理解他似的。
苏鲤自我安慰,“没事,待他回来,我便向他道歉,这家伙不记仇”
青云姑姑抿嘴笑着,目光瞟了瞟室内,“既然殿下的身份已经恢复,在世人眼里你现在就是承俊亲王妃,况且皇上已经下了旨意”
青云姑姑说完,便站起来从怀里掏出圣旨,恭敬地递给苏鲤。
“这是星辰把皇贵妃安全护送入宫,我与她在京城汇合,此番临行前,皇上给殿下的密旨,说,你一看便知。”
苏鲤脸色肃然,一下子坐椅子上站起来接了圣旨。
她郑重地打开,细细地品读,最后一脸释然地叹了口气。
“世上最知我的人,非皇贵妃莫属。”
青云姑姑和星辰自然不会看圣旨的内容,见苏鲤脸下一派释然,她们似是也猜到了什么。
星辰笑着说,“不管殿下今后是什么身份,我们都会终生追随殿下,殿下永远是我们的主子。”
苏鲤收起圣旨,唇角笑着打趣道,“既然依旧奉我为主,那我可就真的为你们做主了,青云姑姑这次回云锦,便不用再跟我回京城了。孟伯伯一直期盼你能留在云锦,我答应他了。”
青云姑姑一下子红了脸,“殿下,千万不可,我都已经人老珠黄,不愿再连累他了。”
苏鲤认真看着她,“难道你就不想三少爷叫你一声娘吗他小时候被小伙伴们欺负,就是因为他没娘。他整天满大街找娘,青云姑姑就不心疼他吗”
青云姑姑红了眼圈,别过脸,“他如今已经长大了,更不需要娘了,我根本没必要再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可惜,孩子再大,也想知道自己的出处。”苏鲤说着,下巴往外一抬,“青云姑姑看看墙角蹲着那个是谁恐怕孟伯伯已经把实情告诉他了。”
青云姑姑一震,急忙转头向外看。
就见大门口的墙角,三少爷孟惊天正耷拉着脑袋蹲在那里,眼眸时不时地往屋里瞟,那样子定然是在打青云姑姑。”
星辰高兴了,“姑姑,你赶快过去。三少爷心性单纯,你若不理他,他恐怕会很伤心。既然他自已都打来了,姑姑也该打开心结,认下他。”
青云姑姑再忍不住抽噎起来,孟惊天定是看到了她,慢腾腾从墙解脱站起来,甚是别扭又忍不住地朝屋里挪动,星辰一把把青云姑姑推出屋门。
青云姑姑抹着眼泪,脸上却是笑着,迎上三少爷,“惊天”
三少爷这半年在京城,已经磨炼的更加壮实了,他耷拉着大脑袋,声音嗡里嗡气,“你真的是我娘”
青云姑姑点头,“我是你娘我一直不曾来见你,更不曾认你,你可是怨我”
孟惊天抬起脸,摇头,“爹说,娘是个善良的人,你是迫不得已才离开我,并不是真的不要我。”
青云姑姑一听,哭泣一声,急忙把三少爷揽进怀里。
三少爷甚是别扭地挣扎了下,最终把脑袋搁在青云姑姑怀里不动了。
苏鲤和星辰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有了泪花,都替青云姑姑高兴。
苏鲤对星辰道,“此番回京后,我便向墨家提亲,将你许给墨五北定王府小郡主裴明珠没看上他,可能会与他退婚。她不稀罕,咱稀罕。墨五虽闷骚,但心里亮堂。你若愿意,我便成全你们。”
星辰一下子红了脸,深深低下头,“谁稀罕他。”
苏鲤打趣,“既然你不稀罕,那此事就作罢。”
“不,我”
星辰窘的不行,瞧苏鲤笑的眉眼欢欢,知道她是故意的,不行扭捏了一把,“就请殿下为星辰作主吧”
说完,她竟似不胜羞涩,便跑了出去。
苏鲤在身后哈哈大笑。
一直到晚上,赵昶才牵着赵熠从孟家回来。
此时已过了晚膳时辰,赵昶一进门就不看苏鲤,似是累极了,神色郁郁,转身就进了浴房。
苏鲤一把扯过赵熠,“你们一直在孟爷爷的家中待到现在”
赵熠打了个哈欠,“娘,父王是不是生气了一直赖在孟爷爷家中不走,若不是孟爷爷催他,他还不愿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