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夏的时节。天云界十五洲,暮汐洲西南边陲,胥国,雍县,银装素裹,天寒地冻。
微雪渐落,月色苍凉。
离县城约莫有十来里距离,一名刚刚送出一封信的少年,行色匆匆背着几口普通的刀,趁着夜色进入一个背靠山林的“庄园”,最靠里面的一间院子里,回到了自己的房内。
点燃蜡烛,何言笑走到木桌旁坐下,揉了揉自己的胃,似乎有些不适。
可下一刻,他就把几口一模一样,却不算锋利的朴刀,从背上卸下齐平摆在了桌子上。
“第一次在武器上试一次,希望能成功。”
一如照例的故事发生,何言笑是个有挂的穿越者。而他的前身则非常不幸地,是个聚众生事的邪派教众,并且是个受制于人的落难角色。
说是教众,却也算抹黑了前身的身份。
具体的情况,何言笑仍不是十分清楚,只知道他的前身,乃是奉一个名叫“靖安司”的组织命令,潜伏在这处乡间邪教里的暗子。
从前身的模糊记忆里,何言笑大概得知,前身在这一混就是两三年,始终在等待着上峰的命令。可惜这么长时间就像被忘记了一样丢在了这。
不过,何言笑的前身除了耿直,大体也是个轴货犟种,混了两三年却什么脏活都不肯干。别说混到核心,时间一长免不了被人怀疑身份。
这一点何言笑就十分不解。
要说塞间谍进这种龌龊地方,前身总该干点什么业绩出来,或者有点见风使舵的机灵劲。
可前身这种性格连身份都藏不住,到底怎么在虎穴之中,活这么长时间
诡异的是,哪怕是在一个月前,前身居然都没人搭理,就像是个透明人一样,能在这里自由进出。
而直到前身死前才知道,原来邪教里的坛主和护卫们,早知道他是个间谍
一样就是一个月前这个时间节点,这个本来看似寻常,收拢流民敛财的教派,突然从外面来了一个神秘的“梅先生”,令这处名曰“长生圣坛”邪教的坛主,都不得不慎重接待。
紧接着,这个邪教据点就改了敛财的作风,暗中图谋着什么,一个月里失踪了许多人,大体是死的透透的了。
前身有些傻清高,并不懂得自保之道,竟然当众把这事戳穿当众质问出来,便被那位外来的“梅先生”下令处死。
得到这样的命令,教中的坛主与四个护法,也不想再继续容忍前身的存在,遂暗地里下黑手把前身害掉,并在前身死前狠狠羞辱了一番,才有了何言笑鸠占鹊巢之事。
唉,真是个冤种倒霉蛋
然而何言笑自己也是地狱开局,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至于何言笑为什么还能继续留在这个派里。
咳,假如有个人“原地复活”后被一堆人看到,在这种县城乡间小教派里,能够发挥的作用里就不言而喻,立即就如同神迹天选一般。
而见到何言笑重生,本来对他毫不感兴趣的“梅先生”,了解了一番何言笑的出身,思索过后大概是觉得何言笑还有利用价值,才给了何言笑一个苟活的机会。
不仅如此,下令杀人的“梅先生”,仿佛急需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多吸引一些狂人信徒,于是就改了主意留了何言笑一命。
结果眼下,何言笑明明什么都没做,对外却被当成了“神迹”范例,专门用来笼络人心,骗来更多饥民信众。
但这一个月过后,何言笑基本上习惯了自己的处境,意识到情况越发不对,渴望结束吞忍谋求脱身之策。
就在昨天,“梅先生”找上了何言笑,让他利用“靖安司”的身份,找个地方送一封信出去,引一个活祭品来这。
“梅先生”更许以承诺,等一切事成之后,就会还何言笑一个自由。
呵呵,自由。
何言笑很懂,生命的大解脱,也是一种自由
不过,刚穿越来一个月的何言笑为了脱困,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没有太多讨价还价余地。
好在他身上还有个挂能用,可以让他继续保持积极,勉强苦中作乐。
“深蓝加点没反应破镜珠,给我破”
“都不行,还非得我用手拿着”
原来,何言笑的丹田里有张神秘的图卷,周围飘着一层朦胧雾气。
只是看起来不太智能,不能自由加点的样子。
瞧着面前毫无动静的刀,何言笑想了想反正都是大路货,遂随意伸手,挑了其中一把握在手里。
紧接着,何言笑再度冥想“强化”,旋即他的丹田里那张怪异的图旁,涌现出一股不明的力量,顺着何言笑的经脉,如同濛濛雾气般,注入了他手里这口精铁朴刀。
屋子里的烛灯不亮,但刹那间,何言笑却看到他手里的刀,在烛火照应下似乎变得锋利了不少。
何言笑心思一动,于是又抄起桌上几把对照组里的其中一把,对准了就给它一刀砍了下去。
“咔嚓”
“一个豁口,还行。”
强化过一次的刀,在另外一口没强化的刀刃上,轻松砍出了一个豁口。
下一秒,何言笑又试了试比对两边韧性,分别用内力使劲掰弯,等到两者差不多快折了就停了下来。
结果,两口刀的极限却是差距不大
“唔,第一次强化之后,刀的硬度与锋利程度有些提升,韧性方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