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云但知前去倭国,来回最快也要四十天,而楚南风四月中旬岀海,即使一到倭国立马赶回,也要到月底。
又想郭荣五月初二伤发,即使楚南风能在预期归来,还要从智苦他们手中救出洛逍遥,再使修复他被剥离地魂,所须时日却为远远不够,想到此处,不由得冷汗顿生。
“那皇上何时归京
“我与江大人赶回之时,皇帝也为下令退兵,江大人担心他舟车劳累,已是吩咐方帮主劝阻皇帝慢行,但想回到开封,要待半月之后。”
贺梅言语一顿,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我曾听你师父有言,白云先生只会岀手相救皇帝一次,即使江大人此下能求得他再为岀手,他上次相救皇帝已是气机大损,恐也是无力为之”
林婉真心念一动,“师叔祖,皇上此下所伤是为七魄灵力,可是与当日被宿命通所伤相同只要能贯通太易、太初、太始功法便能相救”
“上次是七魄灵力与经脉断开,其根基无损,但使经脉与魄灵相连,便可愈痊。此下七魄所伤是劫道涣散所致,是根基尽毁,即使白云先生出手,只是使皇帝延续一些时日作用。”
林婉真从怀中取出太易心经,递与萧慕云,“师姐你修有太初、太始、太素三门功法,但将此太易心经研习,若江师叔寻白云先生无着,届时或是可以先解皇上危机,以待师父归来之日。”
洛逍遥当日从计经海手中换得太始心经功法,也曾传与萧慕云修习。萧慕云牵心于洛逍遥、穆道承的安危,却是忘记了贯通这四门功法,不仅可修复洛逍遥被剥离的地魂,也可救治郭荣眼前七魄之伤,暂时延续他的性命。
未待萧慕云作答,但听贺梅喜道:“大周皇帝仁德,当是天道有佑,小慕云,你且潜心修习,但要师叔祖相助,即使一生修为与你,也无不可。”
闻听贺梅如此作言,萧慕云、林婉真相顾动容,却是未料到与郭荣相熟不久的贺梅,却是愿意舍命相助。
贺梅未为理会二人诧异的神色,指着西侧靠右一间的丹房言道,“小慕云,且去丹房静修,莫为延误时机。”
萧慕云神色一凛,“弟子遵命。”
萧慕云已是精通太初、太始、太素三门功法,且修为已具抱丹大成之力,只要能参悟岀太易心经要义所在,便可引体力气机为用,将另三门功法相融。
但知郭荣的性命,与自己此下能否参得太易心经要义息息相关,萧慕云自进入丹房潜修,每日凝神静思,未有丝毫分心。
她本天资聪颖,而五太心经诸门行气功法大多相近,有修成的三门功法参考,不到五日便让她悟了太易心经入门行气功法。
待又用了半个月,是可将太易心经功法行气周身所有经脉聚成气机,但所聚气机却是无法与另三门气机相融为用,无奈之下便是向贺梅请教。
贺梅听得她滞惑所在,沉思片刻言道:“每一门功法行气的起始经脉不同,如我太素心经,始于手太阴经脉,太初心经始于手少阴经脉,但能聚蓄丹田行气为用时,其可有必经之道”
萧慕云摇了摇头,“但有所成,气机可随念而发,不拘于任何经脉。”
“若使行气周天,十二正经每一经络却是皆要引气流贯,而要蓄入丹田其必经之地是为何处”
“任、督二脉”萧慕云言答之后但有所悟,“师叔祖是说将每门功法行遍十二正经,逐一引到与任督脉络交会之处,届时再聚融蓄入丹田”
“是为此理。你若为元婴境界,可使丹神相助,融合四门功法,是为可行。但此下你只是抱丹大成,一下子融合四门功法,稍有不慎,气机逆流,届时却是大为凶险。且先将太易、太初两门心法融合,再一一图之”
“可要使融合的气机运转不忒,至少需静关修习七日,届时方能再融合下一篇功法。”
贺梅知她忧心所在,言道:“皇帝明日便可归来,到时我入宫再为与他诊断一番,或是经了方帮主每日与他行气疗治,七魄生机不会在这几日枯竭。”
“皇上明日到京”萧慕云又惊又喜。
“你静修功法,我恐打扰于你,却是未将江大人前日回来一事告知与你。”
“师叔回来了他可是寻到白云先生”
贺梅摇了摇头,“白云先生想是隐在山中闭关了,江大人寻遍华山却是无法探访到他的踪迹,心忧皇帝安危之下就赶回京城,先为打探你师父的消息,之后便去澶州迎接皇帝归来。”
但提及楚南风,萧慕云神情但显忧色,“此下已是五月廿六日,却是不知师父他何时归来”
“从你师父岀海算起,刚过有四十天,但想这五六天内应会归来,你且不必担心。”
贺梅言道:“此下当先融合两门功法,但使事有所急,我会输传真元与你,使你所融的气机神意合一,届时便可再融第三门功法,切记莫意气用事,反陷皇帝危境之中。”
但知贺梅若要输与真元使自己融合的功法,在一日内达到圆满之势,至少要损耗三成修为,闻言心中一叹,但知此事大意不得,便是点头应道:“弟子明白。”
贺梅点头一笑,“那你且安心在房中闭关融合功法,我与小婉真在外与你护关。”
言罢,贺梅便为退身而出,行到院中凉亭之上,与林婉真静候萧慕云出关。
过有一盏茶时光,却是见到裴管事在营卫引领下进入院中,贺梅与林婉真心下一喜,待相互见礼之后,贺梅便是问道:“可是有南风他们的消息”
裴管事环顾一下四周,低声言道:“楚先生他们或是遭了海难”
此言但如一把千均巨锤砸到心口,林婉真震惊之下,从石礅猛然站起,又觉一阵天旋地转,竟是眼前发黑,茫然间却是向后倒去。贺梅一把将她扶住,举手贴向她的身背,输入气机,方使林婉真心神有所稳定。
“慕云她此下正入念融合功法,万不可惊动于她。”贺梅神色凝重望向裴管事,“且将事情慢慢道来”
“老朽于初五之日赶去滨州,一到滨州,便是花钱雇上所有与倭国有通商的船只,遣上箭卫相随,让他们共同出航倭国,打听楚先生行踪。”
“同时遣上一批箭卫到相邻州县打探,将当日送楚先生出海的船家名姓,船只名号告与州县上有与倭国通商的船家,打听他们是否在航途或倭国口岸遇上楚南风所乘的船只。”
“直至前六日,寻去莱州的箭卫回报,说是有一出海捕鱼的船只曾在四月廿五日那天,在海上发现了一具浮尸,以及飘流的货物。”
贺梅心下一沉,“那些货物可是被渔民打捞起来”
裴管事叹了一声,“正是,那浮尸虽未被打捞,但装有绸缎布匹的物件却是为捕鱼之人捞起。老朽闻讯之后,赶去莱州,花钱从那些渔民手中购得布匹,再赶回滨州让送楚先生出海的船只东家相认,确认了是为楚先生所乘船只所载”
林婉真顿然跌坐在石礅之上,双唇颤抖片刻,珠泪终是纷涌而下。
贺梅压住心头震骇,“此事万不可与外人言起,即使是江大人也不能告与”
裴管事略一迟疑,言道:“但若江先生问起,老朽如何与答”
“就说送南风他们的船家已是回航,而据他们所知,上了倭国口岸后,南风他们便是离船而去。而管事你已使人寻去倭国,但待南风归来就说近月之内。”
裴管事虽不知贺梅如此安排是为何意,但见她一脸凝重,闻言点了点头,“老朽就依贺先生安排。”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