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叫声,这般歇斯底里。
又是谁的哭声,这般撕心裂肺。
云雾淡薄如轻。
空无一人的马路上,看不清尽头,寻不找终点。
耳边,有风!眼底,有泪!
无边的暗色袭来,涌动着鲜红的血腥,绽放成一朵朵血色的花。
她猛的睁开眼睛。
浅黄轻纱的帐子,檀香袅袅似烟。
眉目如画的女子紧紧拥着她,轻轻拍打后背。
“不怕,不怕!我儿不怕!”
她努力的睁开眼睛,又浅浅的闭上。
一滴清泪划落,无声无息。
梦又醒了!
来到这个世界一年多,她还是没弄明白,她明明是踩了刹车的,为什么还会撞上。她常常在想找不见妈妈的囡囡,该哭成什么样!
……
“奶奶,周姨娘来了!”
冬梅掀了帘子进来在顾氏耳边低语。
一阵风动,帘子被一把掀开,夹杂着阵阵寒气,屋里走进来一人。
周姨娘昂头挺胸,胸前的那副雄伟几欲将玫红色的袄子撑破。
冬梅只看了她一眼,便把脸偏了过去,眼中的不屑喷涌而出。
周姨娘欣欣然走到床前,未曾开言,嘴里哼出一股冷气,挑眉道:“**奶,二爷让我会你一声,老爷明日要带着四小姐回老宅,二爷让你替四小姐收拾收拾!”
顾氏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死命的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滴落下来。
冬梅一听老爷要带走四小姐,急道:“二爷人呢?”
周姨娘目光斜斜的盯着冬梅,深笑道:“连个丫鬟都这般目中无人,怪不得太太说小门小户的女人不能娶。”
冬梅一口气被堵在胸口,气得深身发抖。
“**奶,二爷此时已经在青山院歇下来,**奶有什么事,明日再来青山院见二爷吧!”周姨娘得意的捋了捋头上的凤簪,轻笑一声,扭着腰肢便走。
堪堪两步,身形一顿,又转过身轻笑道:“哎啊二太太,乡野之地最是简陋,老爷这一去,怕是一年半载的也回不来,**奶可得帮四小姐备足了衣裳,也省得……哎,真真是可怜啊!”
说罢,周姨娘捂着帕子,嗤嗤的笑着走了。
顾氏强忍着的眼泪终是滚滚而下,搂着女儿的手挣得青筋暴出。
冬梅忿忿的周姨娘的背影啐道:“不过是个姨娘,便猖狂成这样,一点子规矩都没有!”
“冬梅!”
“**奶”
“替小姐收拾东西!”
“**奶真的要让老爷把四小姐带走?”冬梅小心翼翼道。
顾氏凄然一笑。
怀中的女孩轻轻的扭动下身子,顾氏似有所察,越发的紧了紧怀抱。
……
男人的大手毫无怜惜的抚上女人的丰满,肆意的搓揉着,没有任何征兆,炙热的坚硬凶蛮的穿过女子微涩的身体。
周姨娘兴奋的扭动着身体,柔媚的声音如光晕般轻轻散开。
半晌,随着一声低吼,男子抽身离去,没有一丝留恋。
许久,耳畔的呼吸浅浅的传来,男子如墨玉一般的眸子慢慢睁开,思绪淡淡而来。
父亲要带瑶儿去乡下,顾氏她……蒋宏生想到此,忽然胸口一痛,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
归云堂诺大的厅堂静寂无声。
钱嬷嬷悄悄走上前,招呼小丫头清扫地上碎了的官窑缠枝青花瓷碗。
“嬷嬷,你都看到了。”周雨睛悲怆的长叹一口气,满是皱纹的眼角划下两行泪水,一颗接一颗落下,如断了线的珠子。
“太太,这些年,你吃的苦,奴婢我都看在眼里,虽说这次动静大了些,倒也理得干净。他母子二人虽保了性命,以后日子肯定也难。西北那是苦寒之地,能不能活,就看他们日后造化。”
钱嬷嬷打量太太神色:“兴老爷这次得了宅子,得了银子,又能自个当家作主,再不用看旁人眼色,日子比起这府来,好了不知几倍,不然也不会这么快的手脚。老爷刚辞了官,又不见了那两个,心里多少会有些……”钱嬷嬷喃喃说不下去。
“嬷嬷,几十年了,我算是看清楚了,你怎没看明白呢?能好,我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这都是命。当年父亲就对我说,他不是我的良人。如今看来……”周雨睛悲叹道。
忆起当年,主仆两人哀伤不已。
那年元宵灯会,彩灯在古城墙下点亮,流光溢彩倒映在护城河水中,与对岸的粉墙黛瓦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