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气的情况下,感觉到有人擅闯他的阵法,无疑就让他更不愉快了。
他几乎是一抬手就想按死那只蚂蚁。
但还好,他没未如此。
相反,他冷静了下来。
这种轻易按死人的想法是不对的,哪怕弹指就可以做到也是不对的。
所以虽然记忆没了,但是被改变的东西,其实很多还留着么?
他看了看自己修长的手指,似乎感觉到上边隐隐的血腥气息。
越大的能力越要克制,就像上辈子他做的那样。
想到这,他准备训斥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徒孙,这里是可以随便来的吗?
那个大阵可是前任搞的,一个不注意进去就只剩下骨头了。
他伸手在床边一点,好在这个法阵的用法他早就懂了。
一名衣发狼狈女子从虚空中一个踉跄,几乎跌到在他面前,却被无形气劲扶住,一扶之后,气劲随即消失。
然后淡淡看她。
没有说话,但他身上的气势并未收敛。
真正的,属于昆莱掌门的气势。
无关地位,无关气质,西洲之主的修为,绝不是普通修士可以多看一眼的。
压力之下,女子几乎头也不敢抬地跪在他面前,三叩九磕,勉强出言:“弟子失职,门下百名筑基弟子失陷密境,还望掌门出手搭救。”
这样么?倒是情有可原。
姬云来神念一扫,就发现一堆人围在阳朔峰旁的飞来石上,一脸焦急地商讨,说已经三天了,也不知道里边怎么样了。
三天了?这种事应该早点来找他的,怎么拖了这么久?
姬云来几乎是想也没想地过去。
收敛气息,他走到密境入口之处,那是一处楼阁后,山石如刀削般平整,他还可以从其中纹理看出当年那劈山一刀的境界刀法,并且逆推出其中的法门姿势。
而那上的符纹与自己学的符纹有相似之处,又有细微不同。
他一目十万行地读完那个法阵符纹,心中已经有底,这个阵法是因为内部原因被引动了防御机制。
应该是那些孩子在里边整了什么事情。
破解不难,只是强行破难免损伤数据,而解决起来,需要权限。
一个木马就够了。
硬件就在这里,倒不用把木马专门发到控制端了。
姬云来伸手在空中轻划,在原本的符阵中镶嵌了数百个新的符纹。
一阵细微的闪光后,整个符纹仿佛感染一样,颜色由黑变蓝,完全刷新,整个蔓延开去。
然后。
入口再度打开。
姬云来走进去。
他没发现周围已经跪了一堆人。
“记下来么!记下来了么!”一名道人把滑下来的假发冠稳了稳,冲几个弟子咆哮。
一名中年弟子扶着几乎站不起来的膝盖,苦笑道,“我只记住掌门写入左边的一部分。”
“我记住的是右边的。”另一名弟子苦笑。
“小听,你天赋最高,记了多少?”易道人问最后一个嫡传。
“我记了三分之二,但里边有几个好像是新的符纹,我注意那个去了……”那名年轻弟子有一点内疚地说。
“快快,我们对一对。”
“额,不派人进去救援吗?”有弟子弱弱地问,并指了指那个已经打开的入口。
“掌门师祖都进去了,哪有我们掺合的余地?”
密境之中,风青秀看了一眼,只剩下一块立锥之地的密境,微微皱眉。
这一路上他们倒是配合越来越默契,将路上逃亡过来的妖兽之类全部诛杀,只是自己这边也有不少人受伤。
那位驭兽宗的师姐看着自己断了一小截尾巴的红蛇,心疼地直掉眼泪。
还有几位师弟重伤昏迷,被放在地上由其它师弟看护着。
至于其它人,都有大大小小的伤势。
毕竟是数百凶兽的绝死反扑,都是筑基期,若非它们不会配合,就绝不只是受伤了。
唯一例外的就是叶寒。
那些凶兽好像都不认识他一样,看着他都从他身边经过,他一路杀死不少凶兽,救了好几名师兄师姐,倒让其他人对他改观不少。
然而现在密境几乎全部崩溃,就剩下那么一点,若再过一会,就要全军覆末了。
他的符蝶不止一次去了深渊之下,都没有一丝消息神念回来,这让他对下去还能活着不抱太大希望。
这处地方是密境崩溃的最后一处落地,但他们还是没有一点头绪。
好在他们都是千挑百选的弟子,只有那么几个情绪崩溃被打晕了,其它人都还勉强坚持。
毕竟等死的滋味,大家都感觉到了。
风青秀突然想到什么,看着叶寒。
叶寒被看的发毛:“干什么?”